马长礼：兼收并蓄铸经典

2016年11月，海内外媒体报道“刁德一”扮演者马长礼走了！这则消息唤起了很多人对这位京剧艺术大师的怀念。

1930年出生的马长礼，幼年入科学艺，出科后拜刘盛通为师，潜心学习余派老生演艺风格；又私淑杨宝森，颇得杨派艺术真传；建国后再拜谭富英为师，得马连良（为马连良义子)、李少春、奚啸伯指点，技艺日臻娴熟。他演出的《伍子胥》《失街亭》《空城计》尽显杨派古朴恬淡、苍凉凝重之特色；而《四进士》《甘露寺》等则体现马派潇洒飘逸、俏丽多姿之本色。这些为马长礼进一步拓宽戏路、摒弃门户之见，兼收并蓄、开阔眼界、丰富艺术修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马长礼的表演艺术达到巅峰。他嗓音清婉纯净，行腔圆整规矩，运用“擞音”美而不花、亮而不滞，演出谭杨两派剧目，观众喝彩一片。“文革”后，他传承光大马派艺术，演出了《借东风》《甘露寺》《赵氏孤儿》等名剧。

在“三突出”错误理论盛行之时，马长礼别开生面地演活了反派角色刁德一。《沙家浜》中的刁德一，看似儒雅随和，实则心思缜密；表面忠义救国，内里反共防共。马长礼研究人物性格，克服脸谱化，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的国民党顽固派形象。“智斗”一场：刁德一从徐徐吐声“这个女人不寻常”，到不动声色、欲擒故纵，几番试探阿庆嫂是否“私通”新四军，一段唱腔丝丝入扣，起伏顿挫，熔余派儒雅、杨派苍凉、马派飘逸于一炉，在刻画人物中彰显京剧艺术魅力，堪称现代京剧经典之章。

1966年，马长礼本已参加电影《沙家浜》的拍摄，但当时妻子小王玉蓉被打成“反革命”，作为家属的马长礼不仅要靠边站，而且被打聋右耳，改行看门。一天晚上，军代表上门，马长礼暗想“轮到我了”，便对孩子们说：“如果回不来了，就去找你们的伯伯。”到现场他才知道是周恩来总理请他看《沙家浜》。刚落座，周总理就和颜悦色地问：“长礼啊，你好吗？今天这个刁德一演得不错嘛，是不是你教的？”听到否定的回答，心系艺术家安危与成长的周总理正色对剧团领导说：“我看马长礼同志还要演刁德一嘛。”临别，周总理又连说三遍。这重复三遍的话，改变了马长礼的命运，很快他重返京剧舞台。

值得一提的是，马长礼还曾在1983年登上央视春晚舞台，表演京剧《空城计》；1991年再次登上春晚，与辛宝达、言兴明、耿其昌一起表演了京剧联唱《甘露寺》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