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编译自俄罗斯《军工信使》周报2016年第13期)

[知远导读]

本文原载于俄罗斯《军工信使》周报2016年第13期，作者阿列克塞·拉姆、安东·拉夫罗夫，原标题为Возмездие без дозаправки。文章对俄罗斯空天军在叙利亚5个半月的军事行动进行了初步总结，指出了暴露出来的俄空天军的主要不足，包括：高精度武器储备少，使用比重低；没有用于改装老式普通弹药的全套组件；空中加油机的数量及其战术技术性能不能为俄罗斯打击飞机的远程有效使用提供保障；没有武装无人机，等等。

俄罗斯在叙利亚上空的军事行动还在继续，尽管规模有所缩小。但总统关于从叙利亚撤出部分兵力和装备的决定使我们有理由对行动进行初步的总结。

根据官方的数据，自去年9月30日至今年 3月14日，为了打击“伊斯兰国”，俄罗斯空天军共完成出动9千多架次，保持了很高的出动强度：每昼夜60-80架次。主要工作是由部署在赫梅米姆的特种航空旅完成的。在旨在报复恐怖分子炸毁科加雷姆航空公司A-321客机的行动过程中，还出动了远程轰炸机和战略轰炸机。还要加上从俄罗斯向叙利亚运输物资并返回的军事运输航空兵的航次。有一个事实可以说明空中运输的强度和效能：军事运输航空兵仅在2个月内就运输了超过21.4万吨物资。另外还出动了侦察机。

在行动初期，每昼夜出动强度很少超过30-40架次，只是偶尔达到最高总司令确定的60架次。但出动强度自去年12月中旬开始持续提高，到今年1月底至3月中旬达到高峰。为了保持这样高的出动强度，又向赫梅米姆空军基地增派了苏-24和苏-34前线轰炸机。

我们要特别指出：在保持不同寻常的作战工作强度的同时，没有发生过一起飞行事故。而在2011年北约对利比亚采取的为期13天的“奥德赛黎明”行动过程中，因重大事故损失1架美国F-15E多用途战斗机和1架无人机。因此如果没有土耳其空军击落苏-24M轰炸机和在搜救行动中损失1架米-8AMTSh直升机，我国空天军是完胜非法武装的。

恐怖分子和温和反对派拥有现代化防空武器使叙利亚领空成为俄罗斯各种高精度武器的理想测试地。而且后者的基础已经不是苏制产品，而是几年前刚研制成功和交付部队的型号。

尽可能精确

俄罗斯空天军在叙利亚领空开始采取行动时，在赫格米姆空军基地有12架苏-24前线轰炸机和同样数量的苏-25强击机，另有苏-34轰炸机和苏-30多用途战斗机各4架。在行动过程中又向叙利亚增派了4架苏-34和4架苏-24。而1月底又有4架最新的苏-35战斗机现身拉塔基亚，其任务是在受到土耳其空军挑衅的时候保护特种航空旅的轰炸机和强击机。

普京总统决定撤军后，不仅全部苏-25强击机，还有4架苏-24前线轰炸机和4架苏-34也撤回了俄罗斯。此外，据《军工信使》掌握，从去年12月到今年 1月，从俄罗斯国内调来几架苏-24对同型机进行了轮换。

9千架次战斗出动主要是由特种航空旅的飞机——苏-24M和苏-24M2轰炸机——完成的。正是这些飞机与苏-25SM强击机一起作为机载非制导杀伤兵器的主要运载工具。

还使用了久经考验的Kh-25和Kh-29空射导弹，但俄罗斯空天军的选择的高精度武器是KAB-500S航空制导炸弹，偶尔也使用KAB-500-OD和更重的KAB-1500。

当然，俄罗斯在叙利亚使用的高精度武器所占比重还远小于美国和北约（在最近10年的冲突中达80%）。但与2008年8月的俄格冲突相比则有进步显著——不仅在空天军高精度航空杀伤兵器的装备方面，还有有效的使用战术。

因为装备了经改进的瞄准/导航系统，苏-24前线轰炸机和苏-25强击机能够更加有效地用常规炸弹摧毁非法武装的面积目标和野战工事。但在数十米偏差就会造成平民伤亡和不必要损失的居民点，除了高精度武器别无选择。

因此就作战使用强度而言，除了苏-24M就是作为高精度武器主要运载工具的苏-34多用途飞机。引人注目的是，一些苏-34飞机在5个半月里各完成了300多次战斗出动。

同时应该说，在我国军工界和空天军之间持续多年的争论——内置式光电系统和外挂式光电吊舱哪个更好——还在继续。苏-34飞机既未装备内置式光电系统，也未装备外挂式光电吊舱。尽管苏-34的构想最初受到质疑，机载光学定位系统已经过时，但正是这种多用途飞机是能够携带所有高精度武器的最有效的平台。

还有，俄罗斯空天军在叙利亚大规模使用卫星制导航空杀伤武器只是在“格洛纳斯”卫星群2011-2012年完全部署到位后才成为可能。这一卫星群能确保在附带损失最小化的情况下摧毁单幢建筑物和非法武装基础设施的关键目标。但遗憾的是，尽管卫星制导弹药效能很高，但不是能够执行空天军所担负的任务的通用的神奇武器。卫星制导的精度对于摧毁小型加固目标、掩体来说并不总是够用。这些弹药在对付移动目标时也无济于事。当然，KAB-500S的使用距离和高度使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和高炮对其运载工具鞭长莫及，但几乎任何近程防空系统，包括老旧的系统，都对飞机构成严重威胁。

在叙利亚的作战行动中，俄军遇到了与美国人在上世纪90年代广泛使用高精度武器时遇到的问题。甚至象KAB-500S这么简单的弹药都一点也不便宜。一枚炮弹的价格与豪华汽车相当，况且储备又少，所以用的时候必需精打细算。在叙利亚进行空中打击的过程中，一次出动需要使用1枚以上KAB-500S炸弹仍不能确保摧毁的目标很少。

俄罗斯国防部可能不止一次抱怨过，它还没有类似于JDAM的东西——能以较低的成本将俄罗斯大量的FAB和OFAB弹药改装为高精度武器的全套组件。尤其令人懊恼的是，这种技术已经不仅仅为技术先进国家所有。象土耳其和南非这样的第二梯队的军火制造国也已经掌握了这种系统。更有效地把普通杀伤武器改造为高精度武器就更不用说了，例如，通过加装翼面和发动机，把老式炸弹改装为能摧毁敌人远目标的高精度弹药。

力所能及的负荷

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中最具标志性的事件之一是使用海基和空射巡航导弹。发射的巡航导弹的准确数量不得而知。根据俄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去年11月20日在会议上所做的报告，截至当时远程航空兵和海军一共使用了101枚导弹。如果把这个报告中数字和俄军政领导人披露的数字加在一起，那么仅海军对叙利亚境内的目标就至少使用了46枚“口径-NK”巡航导弹。引人注目的是，以前无论是在试验中，还是在演习过程中，都从未进行过如此规模的最新型巡航导弹齐射。

当然，并非所有导弹都打到了目标，但脱靶比例与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美国巡航导弹和“沙漠风暴”行动中“战斧”导弹的指标相当——10-16%。俄罗斯海军具备了对距离数百和数千公里的目标进行高精度非核打击的能力，这显著加强了在远离国界的地区投射力量的能力。

在海军大规模使用海基巡航导弹的背景下，Kh-555和最新型的Kh-101隐形导弹在叙利亚的成功使用几乎不被人所注意。当然，俄罗斯远程航空兵拥有这些航空杀伤武器及其能力未必是秘密。但对于这些导弹来说，叙利亚是它们的初试牛刀的地方。

令人遗憾的是，甚至完成了远程航空兵大部分战斗出动的改进型图-22M3飞机仍然只使用了非制导炸弹，尽管对非法武装阵地进行打击的部分该型飞机装备了为其专门修整、能赋予普通自由落体炸弹高精度的SVP-22计算分系统（“火神”公司）。由于在不进行空中加油的情况下航程有限，以及为了尽可能减少附带损失，图-22M3的炸弹载荷大大缩水。在叙利亚采用的12枚250公斤炸弹的典型配置不如说对战术飞机更为典型。而如果每枚都是象KAB-500S这样的制导炸弹，那么图-22M3对于重要的面积目标（潜在敌人的石油加工厂、军事基地、机场）来说将是重大威胁。

实际上，北约国家的所有空中行动，无论是在伊拉克、利比亚还是在阿富汗，都使用了空中加油机，后者的使用强度往往是攻击机、战斗机和轰炸机的数倍。而俄罗斯空中加油机在叙利亚出动非常有限，主要是为图-160和图-95MS导弹轰炸机加油。我国的战斗机、前线轰炸机和强击机，无论是去年秋天从俄罗斯转场飞往叙利亚，还是在今年春天撤军过程中，都未进行空中加油，而仅限于使用副油箱。

空天军代表对《军工信使》承认，空中加油机的数量及其战术技术性能暂时不能为俄罗斯打击飞机的远程有效使用提供保障。空中加油机不仅需要运载所需数量的燃油，留空时间也要足够长。暂时可能寄希望于正在沃罗涅日航空厂进行改装的伊尔-96-400TZ。还有组织问题。目前空中加油机隶属于远程航空兵司令部，空中加油机首先是为其作战工作提供保障，为前线轰炸机和战斗机加油是按照剩余原则。

无人机考验耐心

不可否认，叙利亚政府军的重要战绩在很多方面应归功于特种航空旅。苏-25和米-24P几乎是不间断地向地面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但如果说武装直升机不断地在事发地被拍各种视频，那么只有3个短片里有用非制导火箭和航空炸弹对非法武装阵地进行打击的强击机。尽管苏-25在叙利亚的天空出动强度很大，有时候每昼夜5-6架次。

要顺便指出的是，米-24P直升机很少使用导弹。其选择武器仍然是非制导火箭，在叙利亚这种武器不仅被用于打击固定目标，还被用于打击机动目标，包括装甲技术装备。遗憾的是，应该承认，如果说对俄罗斯空天军而言在叙利亚摧毁固定目标不是问题，那么打击机动目标、武装皮卡和小股武装分子仍旧很困难，而且飞行员要冒风险，因为需要在敌人使用便携式防空导弹和轻武器的情况下低空飞行。

当前打击恐怖主义和镇压叛乱的行动的世界经验表明，最佳方案是装备导弹、有时是制导炸弹的武装直升机。这是能够以最小的附带损失消灭机动目标的真正的高精度武器。

在叙利亚和相邻的伊拉克使用中国产、甚至伊朗产的武装无人机，而类似的俄罗斯制品还处于试验阶段。这大概是目前我国空天军最薄弱的地方。

武装直升机未能填补无人机的空白。米-35M武装直升机数量太少，而装备了发达的瞄准/扫描系统的最先进的米-28N和卡-52刚刚问世，诚然，已经投入战斗。但即使是它们也需要节省使用精确导弹。

我国直升机装备的导弹用于打击装甲技术装备和汽车是完全有效的，但由于尺寸限制，其温压型和杀伤-爆破型的威力明显小于美国的AGM-114“地狱火”导弹。不仅如此，俄罗斯空天军刚刚开始建立这种制品的储备。

同时，仅伊拉克及其小小的空军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每月就需要消耗数百枚温压型和杀伤/爆破型“地狱火”导弹。只要指出一个事实就可以了：今年美国国务院已经批准向伊拉克出售5000枚该型导弹，诚然，其中部分将是反坦克型。

原文来自:中国财经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