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2016年12月22日报道,有证据表明,曾干扰美国大选的俄罗斯黑客转战乌克兰,使用“木马”程序对乌政府军的高价值目标进行定位,并召唤分离主义武装进行打击,取得了良好效果。

报道称,俄罗斯黑客设法在乌克兰政府军官兵所使用的安卓设备中植入恶意程序,这些设备中大多数都安装了乌军自行研发的炮兵火力协调应用软件,一旦设备持有者使用这些软件,恶意程序将自动对其进行GPS定位,并广播给其他定位接收装置。相较于警察搜捕疑犯时使用的手机信号发射塔三角定位法,这一方式更加快速,且更加精准。在确认其坐标后,分离主义武装往往对该区域直接火力覆盖,或顺藤摸瓜实施偷袭。乌政府军方面不但未能执行严格的通信保密纪律,也缺乏必要且充足的保密通信设备,甚至鼓励官兵大量下载和使用步炮协同手机软件,认为该办法既经济又科技。而在遭到对手的精确打击后,乌政府军方面也未能及时摧毁阵地周边的信号发射塔。

刚刚获得谷歌资本1亿美元投资的网络信息安全研究机构CrowdStrike对该事件进行了持续追踪。该公司联合创始人德米特里·阿尔佩洛维奇对媒体表示,在安卓设备中植入恶意程序并不存在太高的技术难度,但要实现精确定位和公开广播,则不是一般的计算机发烧友或民间黑客团体所能做到。而CIA和FBI则言之凿凿地指出,这些技术来自于隶属俄联邦总参谋部情报总局(GRU)的“奇幻熊”(Fancy Bear,又称APT 28)网络战部队。

根据阿尔佩洛维奇的分析,乌克兰政府军研发的这款步炮协同手机应用软件并未公开出现在应用程序商店的可下载列表中,只有乌克兰炮兵部队在社交媒体VKontakte的官方首页进行过宣传和推荐,这表明该程序只对数量有限的特定军事用户开放。而在正规合法的手机应用软件中植入恶意程序,并成功运用于军事行动,不但是目前已知的首个实例,而且标志着网络战的硝烟已从虚拟空间逐步走入真实战场。

当前,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的便携式设备迅速普及,五花八门的应用软件更是用途各异，视频直播更如雨后春笋，快速发展，甚至已经开始向军营渗透。与有源可查的视频直播相比,暗中植入的恶意程序所造成的危害更大、监管更难,需要行政和技术双管齐下,进行周密过滤和细致清理。

美俄网络战回响深远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陆忠伟，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原院长

美国白宫与国会一口咬定俄罗斯黑客干扰了美国大选。中情局、国土安全部等出笼的秘密评估报告也支撑了如下看法：俄黑客在美总统选举中抛出“脏弹”，不但“黑”了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甚至“黑”了美国国家利益。奥巴马的国土安全和反恐顾问莫纳科表示，黑客事件的严重性已跨越“新门槛”——不可接受的“侵略性骚扰”。

细言之，美国情报机构指责俄罗斯“黑入”两党竞选总部，窃取数千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及其他的个人电子邮件，由化名古奇弗2.0的黑客提供给维基揭秘网站。美国情报机构分析认为，“从黑客攻击的规模和敏感度判断，只有俄罗斯最高层才能立项批准”；　亦有美国网络安全专家指出，黑客使用的8个IP地址中，6个来自俄方的国王服务器公司。

当然，莫斯科对欲加之罪亦不善罢甘休，其坚决否认指责，并宣称中情局的秘密评估“不甚专业、毫无根据”。

美俄龃龉由此产生，从“口水战”“外交战”升级为“心理战”“网络战”。美国媒体透露，2016年年中，中情局即已收到指令：筛选袭击目标、开启网络端口、提交作战方案，做好对俄发动网络战的万全准备，动用网络武器，对追溯到的攻击源头（计算机服务器所在地）采取秘密反制。同年底，奥巴马还责成情报机构调查选举期间的所有网络攻击事件。

情报研究界认为，为保护情报来源和秘密手段，以及避免过早暴露应对网络攻击的武器与火力，美国对调查结果不会公布于众。缘于此，俄罗斯是否干预了美国大选或将成为无头公案。但从美国针对俄发起的舆论造势、情报配合及政治判断看，俄已被美视为网络空间领域的重要对手——能将21世纪高超黑客技术和情搜能力加以结合的劲旅。

部分网络安全专家认为，国家层面的网络攻击乃新形式战争。此类攻防呈现“易攻难守”及“互相攻击”的安全态势。莫斯科宣称，毫不惧怕美国策动网络战，并已采取严密防范措施。有专家认为，俄结合本国网络空间战略和战术能力所形成的“网络威慑力”，足以令对手掂量轻启战端的后果，并思谋避免两败俱伤之策。

东方兵学有言，“千章万句，致人而不致于人”。美俄均系全球网络安全实力最强国家。早在2015年4月，美国国防部即已出台《网络空间战略》概要，将网络空间行动作为军事冲突的战术选项，做好了打网络战争的准备。此外，美国联合北约推出《塔林网络战国际法手册》，准备通过作战规则制定，来钳制俄罗斯等国进一步发展网战实力及使用。

2016年12月末，跛鸭总统奥巴马下令驱逐俄涉嫌网袭的35名外交官，并将俄罗斯“格鲁乌”等9个机构和个人列为制裁目标。从本质上看，此乃不对称的“软性”战术选择，而非直接动用秘密网络武器反击，因而不致触发大规模网络对抗。但美俄此轮网络空间较量，也给人留下颇多思考。

网络战争规则实乃全球网络空间规则体系的核心内容。目前，因大国政策歧见颇大，立场迥异，规则制定过程充满玄机。美国亟欲主抓网络战争规则主导权，加固自身网战实力，为今后发动网络战争寻找法理依据，其中不乏强权政治逻辑。

“识虚实之势，则无不胜；鲜识虚实，反为敌致”。美国力推符合其霸权地位的新质战力建设，实乃“为任何一种战争做好准备”。这一做法，不失为大国军事力量建设的他山之石。为此，对美国网络空间战的力量与规则建设，中国应通九变，避五危，加快提升对网络空间的国际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

原文来自:中国财经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