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当地时间10月27日下午,加泰罗尼亚议会投票宣布从西班牙“独立”片刻之后,首府巴塞罗那的城市上空响起了烟火爆炸声、汽车鸣笛声、杯酒碰撞声。
时代周报特约记者 梁耀丹
当地时间10月27日下午,加泰罗尼亚议会投票宣布从西班牙“独立”片刻之后,首府巴塞罗那的城市上空响起了烟火爆炸声、汽车鸣笛声、杯酒碰撞声。
人们涌向城堡公园—不远处正是加泰罗尼亚议会所在之处,警察不得不封锁街道,公交车被迫改道。
“这是一场冒险。”一个坐公交车前往集会现场的男人保持头脑冷静地说。
窗外,一排警车正驶入巴塞罗那市中心。就在加泰罗尼亚自治区议会通过“独立”决议的一个小时后,西班牙参议院决定批准内阁按宪法第155条直接接管加泰罗尼亚。
到了周日,又有数十万人走上巴塞罗那街头—和前些天不同,这群人支持统一,是人们常说的“沉默的大多数”。
分析人士认为,加区闹“独立”主要源于社会经济矛盾,但谋求“独立”并不能解决社会经济发展问题。中国外交部10月12日表示,中方理解并支持西班牙政府为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领土完整所做的努力。
单方面宣布“独立”
当地时间10月26日下午5时,加泰罗尼亚议会135名议员在巴塞罗那会面,为与西班牙的僵局敲定一个方案。这些议员多数主张脱离西班牙。
一天后,他们进行了秘密投票,结果显示加泰罗尼亚议会以70票赞成、10票反对和2票弃权宣布“独立”。据报道,投票开始前,社会党、人民党和公民党的议员离开了议会。
早些时候,10月1日,加泰罗尼亚举行了公投。那个星期天,超过200万人涌向投票站,而西班牙政府派出防暴警察阻止投票。冲突使接近900人受伤,更加剧了加泰罗尼亚地区和中央政府间长期存在的政治紧张局势。
法新社报道称,加泰罗尼亚政府表示,这天约226万人投了票,其中90%支持“独立”。加泰罗尼亚有534万选民,这代表投票率约为42.3%,剩下近六成选民选择了“沉默”。
西班牙政府将之判为违法无效,并为此采取强硬手段。10月10日,加泰罗尼亚政府就表示将暂时搁置十天前发出的“独立”宣言,等待谈判。
然而,局势很快进一步升级。
10月16日,西班牙马德里一家法院收押了两名民间分裂运动组织领导人。此举直接刺激了一天后约20万人走上巴塞罗那街头。
10月21日,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后,宣布马德里将直接接管加泰罗尼亚。
来自民众的统一呼声
西班牙正面临40年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
加泰宣布“独立”这天,巴塞罗尼亚城区一股人流向城堡公园行进。“共和国!”街上的人们高呼着口号。
他们站在议会外,看到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主席普伊格德蒙特出现在大屏幕上,欢呼声响起。不久后,西班牙首相马里马里亚诺·拉霍伊出现在同一屏幕上。
拉霍伊说:“我要求所有西班牙人保持冷静,法治将使加泰罗尼亚恢复合法性。”
当天晚上,拉霍伊发表电视演讲,宣布加泰罗尼亚的“独立”非法,决定解散加泰罗尼亚政府,解除普伊格德蒙特的职务,并宣布于12月21日举行自治区选举。
“这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一天,加泰罗尼亚忽视了西班牙的整体利益。我将宣布这样的行动为非法。”拉霍伊还宣布了其他强制措施,包括解除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政府所有官员职务等。
“西班牙是一个严肃的国家,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不会让一些人毁掉我们的宪法。”拉霍伊告诉媒体。
西班牙宪法1978条第155条在以前从未使用过。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1978年制定的西班牙宪法,授予了西班牙政府在分裂主义面前采取任何必要措施的权力,如罢免官员,进行新的地方选举或控制当地警力。
这场危机也引起了相当一部分西班牙民众的强烈不满。
在首都马德里,许多人在阳台上挂起国旗,以示团结。当地时间10月29日,大约30万西班牙民众走上巴塞罗那街头,挥舞着西班牙国旗,呼吁统一。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天,同时也是非常可怕的一天,”63岁的老人霍尔迪·波拉说,“我们正进入历史上一个不确定的时期,可能最终不会有好收场。”
分歧由来已久
作为西班牙的17个自治区之一,加泰罗尼亚和马德里素有积怨。
从18世纪在西班牙王室继承战争中输掉了自己的语言,到1931年西班牙王国成立时重新被授予自治权,再到佛朗哥独裁时代成为被打击对象,最后在1979年终于通过自治法令成为正式的自治区。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情绪有着悠久的历史。
除了历史因素,让加泰罗尼亚争取“独立”的另一个核心因素是经济。这里是西班牙最富有、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区域,堪称全国的经济马达。一个流传颇广的说法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坐拥16%的人口,贡献了西班牙约20%的GDP和20%的税收,却只获得了14%的财政拨款。
作为自治区,加泰罗尼亚尽管已经拥有独立的议会、政府、警力、教育和社会服务部门,还希望争取财政和税收的自主权。
2006年,西班牙政府支持给加泰罗尼亚更大的权力,许诺给予该地区一定程度财政自治权。
然而4年后,西班牙政府迫于经济危机采取财政紧缩政策,宪法法院裁定撤销这一决定,并持续削减给加泰地区的财政拨款。加泰罗尼亚人的不满开始爆发。
2014年9月11日,加泰罗尼亚地区居民在巴塞罗那集会,要求西班牙政府同意当地举行“像苏格兰那样的公投”。迫于各方压力,西班牙最终同意加泰罗尼亚在2014年11月9日举行非正式公投。这次没有法律效力的公投结果显示,80.7%的投票民众支持“独立”。
除了历史和经济因素以外,西班牙政府试图取缔非法公投时的强硬措施也加剧了紧张局势。
“我很担心,我像每个人一样紧张。自由不是无代价的。”乌梅·莫林,巴塞罗那一位50岁的音乐家说。
企业撤出,经济受创
信用评级机构DBRS警告,不确定性对该地区的经济造成伤害,并且可能给西班牙经济与公共财政的权衡带来阻力。
DBRS表示,僵持不下的政治局势导致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投资和旅游日渐减少。
自10月1日公投以来,已有1681家公司将总部从加泰罗尼亚陆续撤离,以逃离不稳定的政治局势,当中包括银行、天然气、生物科技等行业的多家知名大公司。据统计,撤离的前13家上市公司的合并资本已达843.96亿美元,营业额为493.27亿美元。
西班牙政府将该国对2018年的经济增长预测从2.6%下调至2.3%,主要也是因为加泰罗尼亚。
一位加泰罗尼亚的高级政府官员说:“我一直认为,真正赢得独立的不会是我们。但我们希望帮助未来的人。”他指出,当地激进分子还在准备一场民间运动,以抵制马德里的直接管制。
英国《金融时报》指出,但如今,这些人不太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马德里的一系列应对措施已经开始了。
这可能意味着,过去一个月加泰罗尼亚地区在政治动荡中付出的经济代价—游客人数下降、经济需求下滑,将变得毫无意义。
原文来自:中国财经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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