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照顾你直到老”

记者左文东

通讯员朱天羽刘建睿黄洁李峰

5月10日一早，淮安区南闸镇戴湾村村民祁广来忙完地里的农活，换了身干净衣服，从家里拿了一袋米，骑上电动车赶往3里之外的兄弟戴启良家。远远望见电动车，戴启良兴奋地迎上来，拍拍肚子比划着。“算算日子，知道你的米快吃光了。这不，给你带了一袋来。”祁广来一边说，一边推车和戴启良并肩往家走。“这些年，要不是广来一家，小良子（戴启良小名）早就没了。”村民们看着“兄弟俩”的背影议论着。这两人，说是兄弟，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孤苦无依，我们不能不管”

52年前，年近50的淮安区南闸镇戴湾村村民戴洪生迎来了独生子戴启良的诞生。然而，添丁进口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戴洪生发现，儿子不像其他娃儿那样灵活。被确诊为“脑瘫”后，两口子只得一边种地一边照顾儿子。不料，戴启良4岁那年，母亲因病离世，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

戴洪生曾收养过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一是出于同情，二来，也想着他日后能与戴启良兄弟相扶，互相依靠。可惜，养子长大后，却离家而去。眼看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生活每况愈下，戴洪生常常一个人坐在家门口叹气。

这一切被时任小组长的祁广来和妻子葛建芳看在眼里。夫妻俩一合计，“他们孤苦无依，我们不能不管。”1983年开始，祁广来夫妻俩主动担起了照顾戴洪生父子俩的责任。这一照顾就是34年。34年，一万多个日夜，酿出了堪比亲兄弟的感情。

2005年4月份，戴洪生突发脑溢血，祁广来夫妻俩不但出钱为老人看病，还日夜守在老人身边端茶倒尿。临终前，戴洪生拉着祁广来的手一直不松。祁广来知道，老人放不下戴启良，当即向他许下承诺：“你放心，小良子由我来照顾。”老人这才安然离世。

“兄弟俩”，不算经济账

料理完老人的身后事，祁广来将戴启良拉到一旁，比划着告诉他：“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来找我。”从那以后，祁广来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看戴启良，有时烧点肉带着，有时蒸点馒头包子带着；天热了，带他去买衬衣单褂；天凉了，带他去买棉衣夹袄。哪怕是夫妻俩外出有事，也总是把戴启良的生活安排好再出发，绝不让他挨饿。而戴启良有事没事也就往祁家跑，一趟3里路，戴启良有时一天能跑近10趟。

“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就是跑来看看。遇上祁广来在家，他就进屋坐着，看祁广来忙来忙去。要是祁广来不在家，他掉头就走，过会儿再来。”邻居们都知道祁广来有这么个“憨兄弟”，“小良子就是不会说，心里明白着呢。”2008年春节，祁广来和葛建芳夫妻俩将戴启良接到家里过春节。多年面部表情基本没有变化的戴启良来到祁家后，竟然笑了。这张笑脸，让祁广来心里针扎似的疼：“我这兄弟多少年没感受过这种家庭的温暖了，咱们要对他更好些。”

祁广来是戴湾村的一名普通村干部，妻子葛建芳在家承包20亩地，种地每年收入在两万元左右，家境算不上殷实。但不管经济状况如何，祁广来夫妻每年都会出钱为戴启良改善居住环境，弥补他生活方面的不足。屋子漏了帮他整修，衣服坏了帮助他买新的。戴启良不会用液化气，就为他买了电饭煲；夏天怕他热，替他装了电扇；冬天怕他冷，给他铺上电热毯。担心戴启良不会使用电热毯出现意外，祁广来每晚都是等被窝捂热了，替他关掉电热毯才回家休息。

“戴启良是农村五保对象，有生活补助，但他吃饭、穿衣、治病开销较大，生活补助并不够用。一年下来，祁广来在戴启良身上的花费起码大几千块。”村医梁金顺替祁广来算过这笔账，“祁广来跟我招呼过，只要戴启良身体不舒服到卫生室治疗，你们尽管给他治疗，费用由我结算。”看到祁广来夫妻扶养戴启良负担比较重，村支部书记马树权多次找到祁广来，提出为他们报销部分经费，都被夫妻俩婉言拒绝了。祁广来说：“兄弟俩，不算经济账。我们不要集体一分钱。”

好家风要传承

为了照顾戴启育，祁广来夫妻俩10多年没有和在扬州打工的儿子团聚过中秋。去年中秋，儿子儿媳再次打电话请夫妻俩去扬州团圆，老两口也很为难。知道这个情况后，女儿祁洪梅站了出来：“爸妈，你们去吧。我陪小良子叔过中秋。”

临行前，祁广来夫妻俩买了5斤猪肉，做好肉圆递给戴启良。祁洪梅买了4包月饼，蒸了50个馒头送给他的小良子叔，陪戴启良过了中秋。

去年11月份，葛建芳因心肌梗死不幸离世。从此，祁广来不但每天要到村委会上班，还要独自照料戴启良。12月25日晚上，戴启良晚饭后到路边散步，被车撞伤，祁广来连夜将他送去治疗，每天一有空就去照顾他。1个多星期后，戴启良身体好起来了，祁广来却疲累不堪。村里人看到祁广来累坏了的样子，建议他将戴启良送到敬老院。戴启良知道后，终日愁眉苦脸，看到祁广来，拉着他满嘴咿咿呀呀，不停打手势。祁广来明白，戴启良不想离开，便告诉他：“别担心，我不会送你走的，放心住。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会不管你，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在祁广来的言传身教下,他的子女们也非常孝敬戴启良。只要回家看望父母，礼物都是备的双份。有时，给戴启良的还多些。抽空，孩子们还会带他去置办新衣服。祁广来今年已经63岁了，身体不算太好，照料戴启良的精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孩子们说：“哪天父亲照顾不动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小良子叔。”